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袁崇焕纪念园从村办到市管的蜕变
2011-07-01


小学生参观袁崇焕纪念园


袁崇焕纪念园将何去何从?让我们拭目以待。2010年2月5日,袁崇焕纪念园交接暨挂牌仪式在石碣举行

  ◆一个由民间集资建成的纪念园,最后移交给政府。这种案例在国内还没有先例

  ◆归属市管后,究竟是朝文化产业,还是朝文化事业发展,这是未来的两个方向

  归属市管的袁崇焕纪念园,刚刚过完了自己的第一个春节。

  十多年前,石碣水南村民拒绝了商人的投资请求,划出了70多亩土地,筹资3000多万元建起了袁崇焕纪念园。十多年后,水南村人请求将纪念园收归市管。

  村里集资建园,政府接盘,这种情况极为罕见,业内专家称“在全国还没听说过先例”。

  这个“敢为天下先”的事让水南村做了,然而其过程却是一波三折。补偿款、与邻村的土地划分、管理交接、统筹规划……从村办到市管的蜕变,袁崇焕纪念园遇到的“问题”不仅仅是其所属的性质问题。现在,它的发展方向是文化产业,还是文化事业的讨论成为摆在管理者面前一道待解的难题。

  需要改变的东西还有不少

  尴尬现状

  需要改变的东西还有不少

  2月5日,这个一直由水南村人筹建、规划和管理的纪念园,正式成为了市属事业单位。由市财政拨款,实现了真正的公益性。

  彭劲松从去年由可园博物馆抽调到纪念园任筹备组组长后,一直马不停蹄。他坦言,在这里工作在比整治可园周边环境工作复杂,不仅要按规章制度办事,还要照顾村民的利益。

  此外,园内的园林环境质量、文化内涵需要提高,还要重新梳理,规划,增减补删,提升园区景观参观气氛,彰显“岭南园林”的特色。

  此前,专家、学者们在认可袁崇焕纪念园的同时,对其细节处颇有微词:史实失真、文物缺乏。彭劲松认为:整个纪念园的建筑风格本应也是一个卖点,但却缺乏应有的岭南建筑特色。对纪念园进行全面勘察之时,还发现了袁督师祠中的一根关键梁柱发生了“深度断裂”,危险系数较高;故居亦有些建筑存在安全隐患,要马上进行安全防护。

  春节7天长假,到袁崇焕纪念园游览的人数,将近3万人。在此之前,人数最多的是刚开园的2003年、2004年,每年大约6万人。从2006年开始,参观的人数就逐渐递减,每年大约为2万到4万人。

  促成游客人数突飞猛进的原因,除了纪念园门口挂出的红条幅——“免费开放的袁崇焕纪念园欢迎您”之外,还包括了春节期间精心组织的十多项文化活动。

  “今年春节的散客特别多,包括周边留莞过年的新莞人。”彭劲松介绍。这和往年不同。在此之前,给纪念园带来经济效益的,主要是旅行团带来的香港、深圳的游客。

  2月5日,这个一直由水南村人筹建、规划和管理的纪念园,正式成为了市属事业单位。由市财政拨款,实现了真正的公益性。

  袁崇焕纪念园筹备组的十名工作人员在侧门的简易办公室上班,办公室因为回南天,显得潮湿而拥挤。“这里并不是专用的办公室,是由原来出租给医疗诊所改造的。”彭劲松解释。由于此前纪念园主要由水南村委会管理,接待来访业务主要在村委办公楼,因此没有在园区内另设业务办公楼。

  这是袁崇焕纪念园留下的缺憾之一,从村管到市管,需要改变的东西还有不少。

  石碣镇副书记黎灿辉坦言:“原先的规划有一些缺陷,比如布局不是很合理。原来投入了很多心血,但随意的东西还是多了一些,历史元素不足。”

  连年亏损影响村民的收益

  曾经困境

  连年亏损影响村民的收益

  当时还是石碣镇宣传办副主任的吕文彬回忆,历年来光是他负责接待的次数就超过120次。

  花了3000多万元建起来的纪念园,为何收归市管?除了每年几十万元的门票收入,一直连年亏损成为主因。

  “当初建纪念园,一是纪念英雄,二是想发展旅游业。也为东莞的历史文化品牌建设作点贡献。”原水南村总支书书记钟灵觉说。他形容筹建过程是“村一级为主,镇一级敲敲边鼓”。为了筹建纪念园,上世纪90年代开始,钟灵觉和水南村有关人士跑遍了北京、辽宁和香港,广州更是去了无数次。到了辽宁兴城,目睹了财政收入比东莞落后得多的兴城,对袁崇焕的重视程度后,他“很感动,在火车上就商量,自己先动手,以后市里可能会帮忙的。”

  在很多人眼中,十多年前,刚刚洗脚上岸的水南村民就能有兴办文化产业的眼光,这是难能可贵的。

  2001年,香港袁汝南堂宗亲总会给了130万元修缮袁崇焕的故居,就此拉开了建纪念园的序幕。

  钟灵觉坦言,最初并没有打算大规模建纪念园,但香港袁氏后人的慷慨捐赠、潘鹤等人的支持,包括杨宝霖在内的多位专家的无私帮助,让他下定决心要建好纪念园。

  2003年5月1日,袁崇焕纪念园面向社会开放,曾经轰动一时。

  没有哪个村能够拿出上亿元搞文化,家乡人民自筹3000多万元为袁崇焕建纪念园……这样的呼声大量出现在媒体上。

  在最初的兴奋过后,问题和麻烦也接踵而来。首要的问题是投入和产出不成比例。

  袁崇焕纪念园名声在外,但一些外地单位和个人把纪念园当成了事业单位。“很多单位就是发一个盖了公章的传真过来,要求参观。我很想跟他们说,我们是私人承包的。”水南村现任村总支书副书记叶炳耀苦笑,但他得免费接待。除了免门票外,一顿午饭也少不了,有时还要送点纪念品。

  当时还是石碣镇宣传办副主任的吕文彬回忆,历年来光是他负责接待的次数就超过120次。

  除了当初投入的3000多万元难以收回外,每年还需要投入150多万元的维护费。“老是让我们撑,我们也感觉撑不下去了。”钟灵觉说。除了石碣镇连续3年每年给的100万元补贴外,当时的纪念园没有收到过其他财政补贴。

  除了后续经费的投入不足外,用地指标困难、资源挖掘整合不够、宣传力度不大、旅游开发欠佳、经营管理人才匮乏,都成为了制约袁崇焕纪念园发展的问题。

  袁崇焕纪念园的连年亏损,也影响了水南村民的收益。

  在东莞的596个村中,水南村的经济效益一直排名前五十,在石碣镇更是排名前五名之内。但与之不相称的是水南村干部和村民的收入。叶炳耀给记者算了一笔账,如果上世纪90年代,水南村人选择把纪念园的这70多亩土地盖厂房,10年至少有5000万元的收入。然而他也清醒地认识到:“如果十年前盖了厂房,现在就没有袁崇焕纪念园了。”

  为期大半年的考察和交接

  艰难转身

  为期大半年的考察和交接

  石碣镇和水南村想出了很多办法,包括给市领导写信,坦诚地表露难处,希望能够借此化解困难。

  “原本以为栽了一棵摇钱树,没想到却成了一个无底洞。”因为纪念园一直亏损,村民的埋怨声音出现了。水南村干部越来越感到,一个小村庄要打造一个大品牌,面临着许多难以解决的难题。

  石碣镇和水南村想出了很多办法,包括给市领导写信,坦诚地表露难处,希望能够借此化解困难。

  黎灿辉说,当时石碣镇有两个想法,一个是镇接管,一个是市接管,当时石碣镇还准备筹建袁崇焕博物馆,也成立了临时办公室。最后,由于土地等许多问题难以协调,还是走了第二套方案。

  经过石碣镇人大代表团的讨论,2009年1月13日,一份请求将袁崇焕纪念园收归市管的提案由吕文彬执笔完成,并提交给市人大常委会。

  在这份提案中,很实在地写明了“连年亏损,村民怨声四起,村级财力难以为继,严重制约着袁崇焕文化品牌的进一步打造。”

  “我们提这个提案,是经过到水南村的实地调查了解到的。”石碣镇人大副主席钟灿桥说,“我们确实代表了村民的意愿。”

  吕文彬特别强调了一点:东莞有四大历史文化品牌,分别是“虎门销烟”、“袁崇焕”、“可园”、“东纵”,既然另外三个都已经归市管,何不将袁崇焕纪念园一并纳入市管?

  看到提案,市人大常委会立即作出回应,征求市文广新局、财政局的意见。随后,市人大常委会专门赴石碣镇督办事情的进展。

  根据一份2009年5月26日的“跟踪督办市人大代表建议座谈会”的会议纪要,可以看出整个过程的艰难。

  在这一次会议上,石碣镇和水南村的代表提出,袁崇焕纪念园收归市管之后,希望市里能够按镇、村在纪念园上的实际投入数补偿,共计4526万元。对于土地处置问题,石碣镇和水南村希望由市里征用过去,并能达到近两年石碣镇征用其辖下部分村土地时的标准,即25万元/亩。

  最后的结果是,市财政对纪念园的固定资产进行了3000多万元的补偿。而这片73亩的土地,则由石碣镇以6万元/亩的价格进行土地补偿,移交给市政府作为公益事业用地。

  接下来,就是具体的交接过程。

  彭劲松介绍,主要包括三个方面:资产清点、对园区状况摸底、建筑设施是否安全。除此之外,还包括原有人员安置、国有资产的安全等。这个交接过程,进行了大约3个月。

  属文化产业还是文化事业

  未来定位

  属文化产业还是文化事业

  水南村早在2004年、2005年就成立了“文化产业办公室”,并申请了‘袁崇焕’的37个、70类的商标注册权。

  在采访中,几乎所有人都谈到袁崇焕的品牌价值。

  东莞能在全国叫响的名人不多,袁崇焕是其中之一。阎崇年曾到访石碣,盛赞纪念园“有着崇高的象征意义”。

  收归市管后,究竟是属文化产业,还是文化事业,这是未来发展的两个方向。

  李铭建认为,袁崇焕纪念园由市接管后,后续部署需要慎重考虑。对于后续部署,他认为有两个出路,一是:将纪念园作为一个文化事业单位,靠市财政补贴运营。二是:收归后,再引进民间资本,将民间资本作为经营主体去运营。他建议,江浙的一些做法值得学习,当江浙的一个民营企业要投资文化产业时,政府将给予方方面面的支持。

  对袁崇焕纪念园的未来,黎灿辉、钟灵觉、吕文彬等一直参与袁崇焕品牌打造的人,仍显得意犹未尽。

  “不应该只是每年财政拨一些款,多一些人来免费参观参观就算了。”吕文彬的观点是,如果到此为止,那水南村人将一手筹建的纪念园交给市管,就没有意义了。

  吕文彬等人有一个共同的担心,那就是,当袁崇焕纪念园由非政府的“文化产业”实体,升格为由政府全盘管理的“文化事业”之后,是不是仅仅变身为一个旅游景点,而希望“在扩大社会影响的同时,能够产生经济效益”。

  黎灿辉对袁崇焕纪念园收归市管后的期待是:有一个长远的规划。

  吕文彬的理想蓝图是,希望以袁崇焕纪念园为中心,在周边地区打造出一个大型的仿古文化产业园,鉴于西安有“唐城”,杭州有“宋城”,其他城市也有“清城”。他希望这份规划能够填补“明城”的空白。

  在这个关于“明城”的蓝图中,水南、唐洪一带的老房子将被拆除,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集饮食、影视拍摄、旅游为一体的明朝一条街。吕文彬仍寄希望于有关部门能够实现这一点,“现在东莞的党政领导经常出去进行工业招商,是否也可以基于袁崇焕这个品牌,进行文化招商?”

  对于水南村来讲,现实的收益近在眼前。每年二三百万元的筹资利息不复存在,这意味着年终分红将增加;袁崇焕纪念园仍然可供村民就近观赏。随着游客的增多,水南村周边的商业氛围越来越浓,这种繁荣景象,或者将为他们带来新的利润增长点。此外,水南村早在2004年、2005年就成立了“文化产业办公室”,并申请了‘袁崇焕’的37个、70类的商标注册权。未来,这或许是他们的文化产业梦想东山再起的筹码。

  全市旅游资源如何整合

  深度思考

  全市旅游资源如何整合

  如果将来确实有了经营难题,那么,政府是否也会像接收袁崇焕纪念园那样接收其他旅游项目?

  一个由民间集资建成的纪念园,最后交给政府。广东决策研究院旅游产业研究中心主任李铭建认为,这种案例在国内极为罕见,目前还没有先例。他认为,这正表现了东莞政府的实力和魄力,体现了市政府对地方文化品牌的人文关怀。

  “对于袁崇焕纪念园来讲,收归市管,将是一个新的发展契机。”彭劲松认为,若要想将一些知名文化景点形成旅游文化产业链,打造出更大的影响力,带动周边的经济,政府引导尤为重要。他举番禺为例,番禺近些年旅游发展迅猛,虽然该市的自然旅游资源并不丰富,但其旅游业无论是包装、规模还是效益,都是由政府引导,起点高,发展迅猛。从上世纪80年代初开发建设莲花山旅游区和余荫山房开始起步,上世纪90年代中期飞龙世界、飞图梦幻影城等大型人造景区相继建成开业,接着,香江野生动物世界、宝墨园、长隆夜间动物世界、百万葵园等各类型景区相继落成,最终使旅游业已成为番禺一个重要产业。

  在彭劲松看来,市里从水南村手中接管袁崇焕纪念园,就是一个政府开始引导整合各类文化旅游资源的信号。“政府应该是旅游项目的最佳整合者,尤其是东莞,各种旅游资源没有形成一个整体品牌。”

  由香港企业投资创办的常平隐贤山庄,由个人创办的道滘镇粤晖园、樟木头的观音山森林公园,都面临着各种各样困难。除了L4、L3两班旅游公交分别直通至隐贤山庄和观音山森林公园之外,鲜见更有效率的方式,把它们与可园博物馆、鸦片战争博物馆等景点捆绑在一起,以东莞城市名片的方式统一对外推介。好在,这些景点的背后,往往有财力雄厚的企业财团做支撑,他们都不存在袁崇焕纪念园这样的困境。

  如果将来确实有了经营难题,那么,政府是否也会像接收袁崇焕纪念园那样接收其他旅游项目?被采访对象大多数都回避了这个问题。因为在这个问题的背后,隐藏着另外一个课题:袁祟焕纪念园收归市管,究竟是经由行政渠道促成的一个孤例?还是“政府引导,整合旅游”思路的一个开端?

来源:东莞日报  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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